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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64节  (第1/2页)
    “像什么样子,”他教训道,“自己许下的承诺,如何反悔?”    “我没反悔,”曲丛顾呛声道,“我就是想多睡一会。”    朱决云把衣服递给他,抿着嘴没有搭腔。    曲丛顾也就不再闹,沉默着穿衣服。    “你总是这样板着脸,”他低着头系衣扣,“我有时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生气了。”    他听见朱决云走过来,低着头看他的鞋。    “没有生气。”朱决云只说。    他永远都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,曲丛顾说‘不要吵架’,他就答‘不会吵架’。    曲丛顾问‘你是不是生气了’,他就回答‘没有生气’。    可这回答也算是再可信不过的承诺,他永远不会责怪小世子什么。    曲丛顾说:“我最近总觉得,你生我的气。”    朱决云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,将他抱进怀里拍了拍后背,说:“这两天有些累。”    若是平时,他绝对不会把累说出来,可是为了不让小世子多想,也只能拿出来解释一番。    曲丛顾说:“有些事你可以交给旁人来做,他们都敬仰你,等着为你效力,何必非要亲力亲为。”    “好。”朱决云这样应。    可是他这样应,两人都知道这是为了让对方安心罢了。    朱决云心太高了,他始终不肯信任何一个人。    他骄傲到冷漠,也冷漠到失去人情。    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小世子顶着风霜去撬他的心,撬出那么丁点大的裂缝,也只够他自己钻了进去,再容不下别的东西。    朱决云将他拉开,端详了下他穿着妥当,温柔道:“今日便不送你,省得我脸色不好,又让你心思我生气了。”    曲丛顾一直拉着的脸忽然笑开了,责怪道:“你笑话我。”    今日走在路上,他又忽然想,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。    朱决云并非一个人负重前行,他就算再孤高,也还有自己陪着,也省得多了些陈清、王清、柳清什么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人来插一脚。    凛冬将至,漫天飞雪。    一行人均身负不俗修为,名川大江不过十日便访过一个遍。    高山之上飞雪眯眼,狂风呼啸卷集。    曲丛顾穿着翻毛对襟,冻出两团红脸蛋,眯着眼往上看。    一个弟子道:“掌司仪,大家已经找遍了。”    “后山呢,”曲丛顾问,“都找了?”    弟子道:“都找了。”    曲丛顾皱了皱眉头,又不死心地往上看。    他刚刚从山尖上下来,俯瞰大地,只能看到一片白雪皑皑,四处都被冰雪覆盖,什么都找不到。    弟子又道:“刚遇见一个捡柴老农,说是听说下面的村子里新出生了一只三只腿的羊羔。”    曲丛顾马上道:“你不早说!”    一行人便又马不停蹄去寻这只羊羔。    这数十日也都是如此,听了什么轶闻都赶紧去找,往往也都是一场失望。    今日也是如此。    他们到时,羊羔已经被宰了,只见了羊圈外一小摊血。    本来嘛,三只脚的羊,也是活不长的,农家也根本不会留下。    那就不会是征兆了。    曲丛顾真的有些着急了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    当晚下榻农家,又得了一封飞信。    是朱决云将声音凝注进了信封之中,一打开便能看见那字迹浮现在半空中,耳边听见他的声音。    说得也都像往常一样,只说伏龙山一切如常,让他不要忧心,征兆就算找不见也没关系,不用着急。    他本来就不是很多话的人,信送得频繁,可是话都是那两句,没什么新鲜。    曲丛顾来回地看了两三遍才熄了蜡烛睡下。    夜里也睡得不熟,梦里还在找征兆,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梦,醒来的时候不光没休息好,还觉得很累。    天边破晓,红日从地平线冉冉升起,阳光打在雪地上,晃得人睁不开眼睛。    他们又出发了。    这一路上没有见到武修魂修的人,也没见到别人在找,曲丛顾心里有些慌,总担心是找错了方向,不得其法。    当再有人问‘接下来去哪’时,他说:“我们去城中。”    离这里最近的是名叫广林城,并不很大,却也算个枢纽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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