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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60节  (第2/2页)
    他想见见她。    想知道那个旖旎的吻,是不是他求而不得之后,生出的幻觉。    “先搁着吧。”承安这样道。    内侍本以为伺候楚王喝药,会是十分顺当的一件事,哪知竟中途生了波折,怔神一下,道:“殿下,倘若药凉了,会有失药效的。”    承安却没搭理他,垂着眼看了看被面上那只仙鹤,轻轻道:“太后娘娘呢?”    “在寝宫呢。”内侍低声回禀道。    “你去,”承安抿了抿唇,犹豫一会儿,道:“请娘娘过来一趟。”    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,内侍是楚王心腹,对于楚王府与皇太后的关系心知肚明,今上登基前夜的那场风云更是亲眼目睹,一听主子这样讲,简直以为他是烧坏脑袋了。    “殿下,”他顿了顿,试探着道:“是有要事同太后娘娘相商吗?”    承安哽了一哽,在塌上僵坐一会儿,道:“嗯。”    原来如此。    内侍松一口气,屈膝道:“奴才这就去请。”    ……    暮色渐深,斜阳疏晚,锦书方才用过晚膳,正临窗而坐,赏玩那片黄槐决明,却听红叶来报,说楚王身边内侍求见。    “叫他过来吧。”她头也没回,如此道。    内侍真以为自己主子是有要事同太后商谈,面色沉稳,将该说的一句不落的说了,便垂首侍立一侧,静待太后回声。    锦书目光恬淡,语气也平和:“什么事,竟要同我相商?”    内侍一怔,赶忙赔罪道:“娘娘恕罪,这等事情,奴才哪里会知晓呢。”    “那就回去问问他,再来回话。”锦书道。    内侍神情一苦:“嗳,奴才明白。”    那内侍走后,承安便坐在塌上胡思乱想,脑海中总没个安宁。    今天那个吻,倘若只是她一时冲动,没多久便后悔,死不认账,该怎么办?    倘若她认了,此后却跟他桥归桥路归路,又该怎么办?    他经事颇多,但在情事之上,毕竟也只是一只嫩雏,左思右想,辗转反侧,终于扶着塌,缓缓的躺下了。    他还伤着呢,装的重一点儿,倘若她要反悔,见他这样,也该不忍心了吧。    一定不忍心。    得多铁石心肠的人,才能看着救命恩人奄奄一息,也不肯说句好话哄他?    就这么办。    承安躺在塌上,想了想,又翻个身,叫自己伤口露出来一点儿,做好了博可怜、求抚摸、求抱抱的准备,方才调整好面部神情,等待锦书过去。    哪知到最后还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,那内侍居然是一个人回来的。    “怎么回事!”承安伸着脖子往他身后看看,确定没人后,阴着脸道:“太后娘娘呢?”    内侍被他阴森语气说的一抖,赶忙将锦书的话给说了,半个字都没改。    承安本就满心不安,唯恐那一瞬的旖旎情思只是幻影,现下见她不肯过来,心便渐渐凉了,收紧下颌,半晌,他方才道:“你,再去走一趟。”    内侍心中一惊,面上维持平静,道:“奴才说些什么?”    “就说我疼,伤口疼的厉害,睡不着,”承安道:“那药也苦,根本不是给人喝的,往重了说。”    内侍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听了这样一个答案,几乎以为是自己耳朵坏掉了,然而去看楚王时,却见他正定定看着自己,目光中全然是不容置疑。    “去,”他道:“现在就过去。”    内侍哪敢去说这个,跪下身,哭诉道:“殿下,奴才到太后娘娘那儿去说这个,这样的话说出去,太后非杖毙了奴才不可。”    亏得他能言善辩,只含糊说了一句“这样的话”,而不是什么怨妇愤语。    “去,”承安目光阴鸷:“不然,我现在就杖毙了你。”    内侍两股战战,踌躇一会儿,终于还是往锦书那儿去了。    “他还有怕疼的时候?”锦书倒没动气,反而失笑:“真难得。”    内侍听她语气尚好,心中有了几分希冀,苦着脸,强做哀恸之意:“娘娘若有空,便瞧瞧殿下去吧。”    锦书看出他眼底惊惧之意,猜想八成是承安欺压他了,暗自摇头,倒没为难:“走吧,你前头带路。”    “是!”那内侍逃过一劫,欢天喜地的应了。    锦书过去的时候,承安尚且躺在塌上摆姿势,务求既叫她看见自己伤处,又别叫自己面容在灯光之下变得太丑,要是能表现的既惨淡又英俊,既无助又顺从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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