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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8节  (第1/3页)
    罗敷冷眼看他得意忘形,提醒一句:“笑可以。小声点。”    她心里也有点惭愧。王放的那句留言,她岂止是不认识——她压根就没注意,以为那几根竹简全是空的呢!    但凡她注意到上面字迹,就算读不懂,也能猜出来,大致是他的叮嘱之类。等他不请自来的时候,不至于那样猝不及防。    ——也不能怪她。没经过读写训练的人,对文字毫无敏感。对她来说,那几个字跟竹片上的灰尘污点无甚分别。    王放乐够了,擦擦眼泪,抬头看,见她依旧淡定自若,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。    赶紧收了笑容,说道:“好好,算我错了,你别生气。我……我见你房间没熄灯,以为你准许我进来,这才造次,阿姊若不乐意,小子这就告辞。”    说毕,放下竹简,便要起身。    罗敷轻声制止:“等等。先别起来。”    指一指烧得正旺的灯。跳动的黄色火苗,将一扇窗映得亮亮的。尽管有轻麻编织的窗帘,光线仍然点点滴滴的透到外面去。    王放若是贸然起身,帘子上难免投下阴影。男女体型相差大,一看就知不是她。万一让有心人注意到,板上钉钉的麻烦。    王放一怔。眼看她纤纤素手,沿着墙根画了个弧线。意思是别站起来,就这么跪着出去吧。    他愁眉苦脸,后知后觉的意识到,原来她真生气了。    毕竟闯人闺房,横竖他没理,溜门撬锁的小铁片就是赖不掉的明证。她要是心肠稍微狠毒些,大声喊一句非礼,他出去之后最好直接自挂东南枝。    他心里那个后悔,叹口气,自认倒霉:“阿姑一日劳累,还请尽早歇息。孩儿昏定晨省,孝心已到,这就告退。”    然后撩起前襟,蹭着膝盖,一步步往外爬。爬的时候还注意侧着身子,避免背对她不雅。    挪到门口的时候,听得背后微有声响。‘    他回头,只见罗敷没闲着,吃力搬来两个衣裳架子,放在窗前,踮着脚,盖上一块厚绒布,边角掖好,做成了个简陋但严实的屏风。    有了两层遮挡,从外头看,秦夫人屋里黑灯瞎火,已经安然就寝。    王放喜出望外:“阿姊……”    罗敷最后一刻改了主意,心中砰砰跳,有些恶作剧的痛快感。    严肃看他一眼,低声说道:“既然来了,就别白来。不是要教我识字吗?”    她拿捏着他的脾气。让他灰头土脸的膝行到门口,本意也只是给他个下马威,免得他自恃“为人师表”,日后随便登堂入室。    不代表她不欢迎他。    王放一双眼迅速亮了。    她又问:“对了,你夜晚不在房里歇,会不会引人生疑?”    王放笑道:“我是不成器的淘气鬼,谁管我夜里睡在哪儿。大家就算找不到我,也只能以为我出去玩了。”    她微笑:“那请了。”    第21章 刀笔    王放拖个软垫摆好,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小几另一侧,双手放膝盖,两眼闪微光,开心得不像个老师,像个即将开蒙的孩子。    当下白水营里,只有两个人知道主公夫人乃冒牌货一枚。而最不希望她身份穿帮的那一位,姓王不姓秦。    罗敷给他一个好脸色。排好笔墨,剔亮灯烛,尽量营造一个正式的、待客的氛围。    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算不上规矩。但没文化也有没文化的好处。譬如此时的“深夜与继子独处”,书本中也许会找出千百条礼制,表明此事多么道德沦丧,多么引人诟病,世家闺门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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